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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部片同樣以太空為追尋的目標,同樣在處理「我是誰」的問題。俄羅斯導演亞力克西尤奇塔雖然看似從個人出發,但我認為他將太空競賽轉喩為一種國家整體的失望與尋求認同之中,個人在這樣的時代如何重新定位自己;加拿大導演羅伯勒帕吉從社會的疏離冷漠為出發點,主角想解釋人類探求太空的動機,進而討論家庭與社會的人際關係,從中探討自己如何從社會與家庭中尋求自我。
《夢向太空》這部片由於試著表現的是劇本以外的東西,與其分析影片結構將其複雜化,不如說這部片想表達的只是自我認同的迷惘與失落。尤其這樣抽象的情緒在整體的攝影美術隱隱的暗示下,更顯得劇情裡情感渲染的意義大於劇情本身,而太空似乎是個非常遙遠的夢想,在追尋這個遙遠夢想的思考下,俄國人(男性)也想在日常生活尋求崇拜依靠的對象。雖然電影裡沒有給予觀眾答案,但觀眾體會主角的情緒後,似乎也體認其在國家(民族)認同低落時,心中深入的空虛感,而唯有將自己寄身於偶像(或國家編織的夢想)的崇拜,才能把自己藏在裡面,忘卻生活與整體環境的不如意。這或許是暫時逃避,但在這樣的社會情況下,根基於認同他者的良善來認同自己,編織這樣的美夢才能繼續自己的人生,也不失為稍微對現實妥協的積極。
《在月球的彼端》採取凡事皆有一體兩面的譬喻,時刻解釋現實、觀點與自我認同的多重性。開頭即解釋在還未踏上月球之前,人類以為月球是光滑的表面,沒想到踏上太空後發現,月球的背面坑坑疤疤的,與表面的光滑恰成對比。同樣的一體兩面呈現在諸多面向:導演一人分飾兩角,個性在諸多方面恰好相反的兄弟;討論到人類探索太空是否是爲了自戀,而自戀另個面像其實是爲了認識自己;討論母親放棄生命是爲了創造孩子的生命;兄弟間相互排斥的原因是相互忌妒,而忌妒的另一面確是相互了解與重視。太空也有多重的再現:包括主角拍攝影片時,投射人類對於太空及自我環境的了解與想望、母親遺留的小魚缸宛如自給自足的生態圈(地球)、手機上的圓球吊飾、每個房間的窗外景色彷彿模擬太空失重的距離感;洗衣機的窗口,彷彿太空艙的窗口(這也是一體兩面的再現,由外往內看是地球,由內往外看是太空)。在這樣的手法之下,導演最後安排兄弟兩者放棄原本立場,相互坦言而使得關係冰釋,而小魚缸結凍似乎暗示人類在一體兩面的觀念間迴盪似乎是庸人自擾,人類雖然從未放棄太空的夢想,但至今還沒有那麼大的力量可以自給自足,還有許多未知的問題在前方等待;而人與人的相處方式又或是自我認同,似乎是以自我坦白為基礎,面對自我,也了解自我的限制,才能放鬆自己,隨著太空的夢想繼續往上漂浮。
探索太空,真可視為人類極欲尋求自我與他物關係的具象化表現。廣義來說,每個人向外似乎都想望著太空,尋求自我表現的可能性;另方面也尋求內在的解放與認同,探索自我更深的心靈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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